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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北医·韩济生

编者按

2022年是北大医学办学110周年。自1912年办学之日起,北大医学担负起推动国家民族的医学教育、医疗卫生事业发展的重任。“厚道与担当”的北医传统,流淌传承在一代代北医人的精神世界中。回望百十年北医路,宣传部访谈拍摄了韩济生、张礼和、郭应禄等著名专家学者,韩启德、王德炳等老领导以及奋战在医疗卫生工作一线的师生员工和临床医护人员典型代表,从各自从医从教和科学研究的切身经历与认知视角出发,回忆讲述北大医学的历史与文化,诠释解读厚道担当的精神传统。

北医官微特精选、整理部分采访内容,以飨读者。

北京大

北医的校训是厚道,我觉得可以从时间和空间来理解这个“厚道”。

从时间上来说,“厚道”是终其一生的要求。对我来说,国家给我的任务是针灸的研究,那么针灸研究就成为我毕生的任务。从空间上来说,要看你所提供的贡献是对一小部分还是大部分的人,甚至于不仅仅中国人,也包括外国人,全世界人都在里面。而我这一生,我的针灸研究在空间上来说就是对全世界都有贡献。我的针灸研究是在国内做出的成果,并且广泛的被全世界所知道,那么我等于是做了针灸的全世界的宣传员。

所以我觉得:“厚道”,在时间上是终身的,在空间上是全国的甚至全世界的,这是我对“厚道”两个字的体会。

1992年韩济生院士指导研究生

我在每个地方不断地改变自己的专业,但是我总是兢兢业业地对待每一个专业,各个地方都比较喜欢我。由于工作的需要,调来调去的最后在1962年我调到北医再没有动。

在1965年的时候,国内出现了很多新事物,其中有一件叫做针刺麻醉。

卫生部长钱信忠说,你好好地找人研究一下是不是在针灸里面可以有止痛的作用发挥出来,你愿意参加吗?我说:我不愿意。我说:我是学西医的,中医一点背景都没有啊。最后,我亲眼看到了一个清醒的人可以接受手术,而不感觉到明显的疼痛。我被说服了,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之下,就凭着眼见为实,我就开始做。

1974年,韩济生在做兔脑立体定位手术

但是真正做科学家,可不是看看就行的,非要自己参加,自己看痛不痛。所以我的人生哲学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假想有这么一种管痛不痛的东西,去到脑子里找这种东西。

那么我们一边学,一边做,一边写书,把我们的心得写下来,写了一本书叫做《针刺镇痛的神经化学原理》。当时科学的书出的很少,还是六几年、七几年的时候,我们这本书一出来就卖空了,因为非常结合实际。

我想对学生说,千万不要做书呆子。知识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要用时才能够见到缺乏什么,这个是不变的原理。你用的时候觉得不够了,你再去求知,那时候求知效率特别高。而不是你说1234不够还要学5678,再学更多又不知道能干什么。所以我觉得要把思考解决问题提前到学习的时候来,这个是我最大的忠告,希望在这种思维的引导之下,上下求索。当你多思考了以后,你的学习劲头也更大了,深度也更深了。

我的成果只有各个学科结合起来,有现代科学才能做到。光靠我们自己,如果没有北航刘亦鸣教授的配合,我们也不能得到明确的结果。所以科学的合作、无私的合作是多么重要。把现代科学结合到研究里面去,跟学校的支持、让我招研究生也有关系,否则,我们靠两三个人怎么做那么多的事呢?

我到世界上26个国家和地区做过206场报告。每一个报告我都留时间给他们问问题,因为太神奇了,人家几乎不相信,所以你问吧,这些问题实际上又促使了我的进步,因为教学是相长的。生理、神经、解剖等是互相促进的、互相提高的,只有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才能够做到提高。如果没人问你问题,那你可能就很固定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反而得到的进步比较少。

从广度或长度来体会,我觉得做科研也好,做学问也好,有的人善于跳跃,做这个以后就跳跃换一个题目。我觉得我的智力没有那么高,我的智力只有逐步深入、通过长远的积累而后才能厚得。




(口述整理 / 王景茹   图片由专家提供)